浓睡觉来终不语,惊残好梦无寻处。
我做了一个成为女人的梦,一头利落的短发,在露天的火车站台等待,昂首,直至视线落在天上那足够夺目的大火球,我想那是太阳。我的发肤灼热起来,我的心焦躁起来。霎那间,空虚的钟声漫不经心地向我传达了它的怅然。
如今的我回到了现实,我想我是常常看着蓝天发呆的,但我却鲜少注意到那光明满溢的洞口;我用视线再三游曳着它的波纹,它不会再变大了。我的心既空虚,又怅然。时间一日日流过,它竟那么可爱、那么朦胧,我见证了它的每一低谷、每一高潮,人的历史是叙事性编织的网。
如今的我回到了现实,天上没有硕大的太阳。我坐在空旷的斜坡怀揣着穷途末路的期待,什么也不愿想。在昼与夜的缝隙,在云与山的边界,一个模糊的像出现在红润的大气里,一转眼,它就到了我的头顶,它是宇宙里最亮的星星,它会是一颗巨大的星星,像梦里的太阳那么巨大。可惜它和太阳一样,再也不会变大了。再一转眼,我心里的空虚被怅然填满了,沉甸甸的,我再也不会孤独了。
我兴许还留在梦里呢。在阴影笼罩的阳光之不及处,一定会有什么东西,它如我所愿地胀大,慢而持久。直至一个良辰吉日,没有文明能够见证,它将没过我每一座我去过的都市。巧合的是,没有文明能够见证,早已死去的我一直、一直在坟墓里做着祥和、平静的梦,诵咏着似乎有点印象的长短句,这段孤独的旋律来到了物理世界,它慢而持久地胀大。然而没有文明能够见证,改变它们命运的,恰是其中某个略显不合群的泛音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