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直疑问着,疑问着感官是什么。假如我砍掉我的手脚,我会不能触摸;假如挖掉我的眼睛,我会不能视物。我有太多失去的感觉,我一定也是残疾。我渴望着超越万物的感知,正如失明的每个你渴望着光明。然而,这样的欲望大多是邪恶的,不是么?我的渴望,是遥远的,纤细的,我几乎无法辨认,我无法排除误认。我听到它的声响,我想象着遥远的那个我,那我仿若神明,洞悉宇宙的我,一种不伦的恶寒涌入心房。我畏惧那就是我,因为现在的我跌入凡尘,是如此孱弱;我又畏惧那不是我,它已经复生了,它不愿消亡,我不愿它消亡。
当然,我可以使用酒精,使用烟草,使用精神药物。但这缺少什么。我努力攀向最顶端的那个空缺,却总是不可达,仿佛最终一小段的路程总是被因果隔绝的;而我,也总是缺少着一个重要的、核心的物,我不知道是什么,就像我不明白为何我无法到达。我唯一明确的是,再禁忌、再烈性的果实也无法让我成为它,为何不放弃呢?
因为我畏惧它不是我,它不会死的,我不会让它死的。我会转而向其他万物求索,向任何生灵问道,源于我的偏执的它,忠于我的欲望的它,向它牺牲的我的欲望。我像一片落叶飘向极静的无底坑,不再光合,不再发出沙沙声,永远地坠去,向着亘古遥远、超越历史的那个原初之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