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还好吗?我不曾知道这一天的存在,所以我离开了。但这一天是多么晦暗,我坐在房间里,透过泛黄的玻璃窗看到天空一隅,却被层云遮掩。我不曾爱过你,我对你施以冷漠,直到这一天。我害怕,我害怕你埋怨我,害怕众人指责我,我也痛恨我。但是,我知道的,我有我的生活,我不能深入所有人,包括你。人只有在离去的时候才会伤感,对吗?我不愿去想,我不愿探讨人性,我讨厌一切共性。也许这一切事情都有一个中心,那就是死亡。
我也多么羡慕你,羡慕你能够坚强地呼救,羡慕你能像小说的主角,围绕某个中心奋起反抗。相反,我是多么地神经质,吐露出的是支离破碎的言语,就像在街边吐了口痰一样。今天是多么晦暗的一天,在我告别你之前,我游离在户外,想象自己是无机的,想象自己是相机镜头。我错了吗?我注意到这一天,光线总是不足,无论是清晨还是中午,抑或是现在下午,天空的那一隅总是那样昏黄。
我想,在我过去的时日里,也许是某个时间点,也许从一开始就是。一定有什么被我不小心遗弃了,我却完完全全忘记了这一回事儿。而我现在只是在等待,等到了这一天。它就像一把钥匙。当我想要打开,一切都会倾泻而出,一切都会一团糟。因为我再也关不上了。
如果说钥匙就是我的中心,那现在的我就是旅人。可这样的假设永远不是一张白纸,永远是一张充满噪点的昏黄天空。我茫然矗立于晦暗的天空之下,天空上笼罩着平齐无垠的云,我仰头走着,看不到脚下的路途。也许我踩着泥土,因为我听到了沙沙做响的声音,我猜我是在户外。对于神经质如我,这不是一种确信,换句话说,这正是我找不到钥匙,永远找不到的原因。我的焦虑是看不到的终点,与扭不动的咽喉。
大家都认为我是一个怪人。但是,没有人笃定我真的是一个怪人。就像没有人知道人生是为了什么一样,没有人说得清楚我是怪在哪里。直到某一天,我死了。我死在家门口,瘦的皮包骨,一脸震惊状,却没有伤口。认识我的人担忧地小声道:他好像没有这么瘦。抛开体型来看,他的表象不过是普通的中年男人罢了,人们如此议论。我的尸体就这样躺了三天,人们终于满意地发现,这一切怪就怪在,我是一具不能腐烂的尸体。这就是祭祀的中心。
我要整理我的情绪,它常常将我击垮。在狂乱中,我看到了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的黑影,他们素昧平生,却能够相拥。于此,我和他们的共性微弱地可怜了。我睁开眼睛,看着一如既往的斑驳天空,像一块旧抹布。我能看到逝去的你,也看到了逝去的我。我想不出什么是你有的,而我没有。但你已经走到了终点,你跨过了我畏惧的艰险。在此,我由衷地,向你献出祝福。